连歌

【姬all】大红灯笼高高挂 10

文章吞,回帖吞,图片吞,话说能不能出个目录啊?

十 意外收获

韩焕又待如何,弄玉不敢细想,能把个凶神恶煞的赤眉天泽调弄成画眉一般听话,自然不是常人。弄玉在紫兰轩里待的那些日子,紫女没少跟她讲宫内的秘辛,尤其说到先王在位时负责教驯宫人的大监们所用的种种手段,直听得她汗毛倒竖。这也明白为何姨母宁让她忍宫外之苦,也不让她在宫中伺候——谁都知道宫内繁华,可要做不了明珠夫人那样的宠妃,又要如何自处呢?

她叹了一声,擦去额角细汗,驻足再看,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还在竹园边上打转。竹园本是给卫庄建的,姬无夜怕这出身鬼谷的二夫人鄙夷自己是个武夫,硬要拿出些一家之主的气魄来,于是令白亦非设计图纸,将园外设计成八卦模样,正是“天尊地卑,乾坤定矣;卑高以陈,贵贱位矣;动静有常,刚柔断矣。方以类聚,物以群分,吉凶生矣。在天成象,在地成形,变化见矣。”

弄玉对八卦不算熟悉,只按照形状记忆过,什么乾三连,坤六断,之类之类的,再多可就为难了。

如今这仿佛迷魂阵似的后园她可怎么出去啊?

正愁着,远远听身后有脚步声,吓得她闪身到一边躲着。不多时,看见个身着云纹深衣的男人走过来。

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留口信给姬无夜的二夫人。

弄玉这才想起来:竹园在前院和后园之间,之前听婢女谈起卫庄到前院去见故人,这时候,大抵是他同那些人谈完了事情。

随着他脚步向前,弄玉也适时地挪动身体,绕着古树移动,待到卫庄整个人都走在前面,只留了后背在自己眼前,她才终于瞧见卫庄的一只手上拿了什么。

似乎是个盒子。

盒子?怎么会是个盒子?

李家未曾蒙难之时,弄玉正是记事的年纪,一件不大不小的闺房里,都是平常人间见识不到的稀奇玩意儿,这其中大部分是墨家和公输家弟子们做的小型机关兽。弄玉最喜欢里面的朱雀。它通体赤红,有着一对大大的翅膀,上满弦后,就能如神话中的朱雀一样在天空飞翔。听说卫庄也是出身贵胄的,怎么会收一个这样平平无奇的盒子?

她正奇怪,冷不丁看眼前的卫庄停下脚步,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踪迹,顿时紧张起来。她见卫庄不过三两面,素来无甚交情,看他的样子,就不是好相与的,有什么借口能说给对方听,让他不至于怀疑呢?

正想着,那边卫庄已然开口了。

“看来,府内布防已经松懈得不成样子了。”

弄玉心里一惊,以为他再说自己,哆哆嗦嗦正要站出去,就听头顶上一阵怪异叫声,抬头看去,只见一只硕大的逐魂鸟飞过,紧接着,便是一个身着赤红色深衣,周身布满赤红色翎羽的男子落在树前。说是个男子,是因他的语气太过闲散和不羁。

“堂堂鬼谷弟子,竟然委身将军府,我真为昔日死在你手上的同僚不值。”那男子冷笑一声,手指轻轻挠了挠肩上逐魂鸟的头顶,那鸟儿歪了歪头,似乎颇为受用。

卫庄本就一张冷面,看了他,似乎更为阴沉,盯了他半晌,才又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那男子道:“他把白凤调回来了。”

白凤!

弄玉又是一惊,这个曾经让她愿意放弃一切的男人,竟然与面前男子还有牵连,只是他口中那个人,又是谁呢?

卫庄将手中木盒匿于身后,挺直了腰,问道:“这样无关痛痒的消息也值得你跑一趟?”

男子偏过头,似乎对他身后的东西极有兴趣,但想起两人之间的约定,还是耐着性子回道:“我听说将军新纳了个叫弄玉的女人,据说国色天香,令人过目不忘,我想来看看究竟。”说着,他竟然回身看了一眼,那神情仿佛在说:我看见了。

卫庄听了,冷笑一声,又道:“怪不得姬无夜将护卫统领的差事交给墨鸦,他虽然无能,至少不会擅离职守,随意闯入禁地。”

“哼。”男子面露不屑,咬牙道:“早晚有一天,我会把他踩在脚下。”

“我看机会渺茫。”卫庄寸语不让,又令面前男子青筋直崩,他一时失言,道:“你不过是个无用之人!如果你真有本事,怎么会让韩宇、韩非下狱惨死?又怎么会被被盖聂抛弃,只能在将军府栖身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听男子说起过去之事,卫庄竟也不由自主想到了天枢一夜,就是那一晚,他失去了一切,醒来时,尘埃早已落定,再无翻盘之机。

弄玉看他目露愠色,双手也握得“咯吱”作响,更是奇怪,因为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。按理说,卫庄出身鬼谷,应该是个功夫不差的人,面对男子这番挑衅,怎么会听之任之,甚至不在言语上辩驳?是因为那人说了实话,令他无从反驳,还是因为某种原因,他无力反驳?

男子舔了舔手指,笑得更是得意:“你说,如果我将那件事告诉将军,他会如何处置你?”

卫庄看着他,反问道:“那如果他知道你肖想墨鸦许久,又会如何处置你?”

“你胡说!”男子听罢怒极,一张极为妖冶的脸上竟是七彩纷呈,“我怎么会对那种人——”

“那好。”卫庄又小,“我这有一剂方子,喝下去后,三天内便能香消玉殒,且无痕迹。你既然对他无甚好感,又想要他的位子,不妨试试。”

“你——”男子绷直了身子,紧张地看着卫庄,“你要杀他?”

“他早就该死。”卫庄说着,竟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,“你要试试吗?”

“我——”方才义正辞严的男人此时不敢上前一步,他看着卫庄手中之物,忽然有了些许恐惧——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墨鸦的命,他不是说着玩儿的。

“怎么?不敢了?”卫庄似乎早预料到了结果,他将布包重新放回袖中,朝男子吩咐道:“既然如此,就不要在我面前张牙舞爪,只有色厉内荏的懦夫才会暴露爪牙。”

男子“哼”了一声,算是同意,稍后又道:“你让我查的事,暂时还没有头绪,我只知道那个叫天明的秦国公子豢养了不少食客,至于你说的星魂,并不在其中。”

“那你还不快去?”卫庄瞥他一眼,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盒子,思虑片刻道,“我有预感,秦国的风雨还没有结束。”

“是么?”男子想起之前的传言,便又道:“还有件事,我听说这位十七公子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,名叫高月,是太子丹在秦国为质时生下的孩子,一向最得宠爱。太子丹逃亡时也没忘了这个女儿。他归国以后,做了国君。后来为了秦燕邦交,这才把决心将掌上明珠送给秦王,还是这个十七公子从中斡旋,才将人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。”

“不过——”卫庄接口道,“这个女孩没等到过门,就让阴阳家的月神给带走了,自此以后音讯全无,再找到时,她已经把一切都忘了,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,只记得阴阳家掌门给取的名字——姬如。”

“要我说,姬如这名字倒不如高月好听。”红鸮哂笑,忽又觉得自己受了愚弄,不忿道:“你既然都知道,那还让我查什么?”

“自然是让你查我不知道的。”卫庄举例道,“譬如那个叫星魂的阴阳家护法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阴沟里的老鼠,让十七公子随意揉捏,若我没记错,他们原先还算得上是朋友。”

“秦国的事,与你我何干?”男子撩拨着逐魂鸟的尾羽,甚是疑惑。

卫庄道:“的确与你无干,但与我,与将军府有关。”

男子皱眉道:“你不是还想着盖聂吧?他的夫人可是又有孕在身了。”

卫庄横他一眼,冷笑道:“你的话太多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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